陈灵均到家的时候，龙五都已经把晚饭做好了，虽然鸡蛋炒糊了，辣椒也都是半生不熟的，中间的炖牛肉还有血丝，不过第一次做饭的龙五还是美滋滋地等着陈灵均回来，盼着她能夸一夸他。

        谁想到陈灵均这一回来，还带着一个俊俏的男人，龙五一看，脸就黑了下来：“他是谁？”

        陈灵均一看龙五这架势，心下了然，这男人看似没溜儿，实则心思最是细腻，想必定然是吃醋了。

        “这是我侄子。”陈灵均笑着对天恩道，“快，叫姑父。”

        天恩倒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龙五，一报拳头：“姑父，早就听姑姑说过了，您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

        龙五被这几句话一恭维，倒是没了火气，脸色也比先前好看多了，自顾自盛了三碗饭，招呼着陈灵均吃饭。

        天恩一看，有自己一份，倒是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龙五身边：“哎呦，您看看，我这第一次登门，原本是应该给姑父带一壶好酒，怎的就给忘了，真是该打！”

        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牛肉，那牛肉上面还带着血丝呢，连龙五都有些嫌弃。谁想到这天恩竟然眼睛都不眨，直接就吞了，还连连夸赞：“真是好手艺。”

        龙五哪里知道陈灵均这侄子是属狐狸的，吞吃生肉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这种半生不熟的？

        于是只能背着天恩，悄悄对陈灵均说道：“你这侄子是不是傻子啊？”

        陈灵均还在一边偷笑，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吃炒糊了的鸡蛋。

        入夜的时候，天恩才起身：“我就不叨扰姑姑、姑父了。”

        龙五虽然嘴上没说，倒是打心眼儿里挺喜欢这个后辈的，想着将来要是与陈灵均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也要这么教养，教养的人人都喜欢。

        要说这天恩从陈灵均的铺子里走的时候，倒是没有直接奔着妓院去，反而是先找了一家酒馆儿，点了半斤女儿红，喝一半，撒一半，倒是弄得自己满身都是酒气了。

        而后才蹒跚着往妓院走去。

        这年头，窑姐儿都已经被收编了，持证上岗。窑子已经和以前大有不同，没有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在门口招摇，全都是一个深宅大院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呢，只不过进去了才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那里面都是大红的灯笼，上面几层是围着圈儿的屋子，那就是中间一口天井，零零落落地摆着几张桌子，有些来得早的已经搂着姑娘开始喝酒了。

        老鸨见着客人来了，还一身的油光水滑的，以为是来了贵客，赶紧赢了出来：“哎呦我的爷，姑娘们可都想死您了。”

        天恩嘴上不说，心里反倒觉得好笑，自己都没来过，哪儿来的姑娘想我？

        说话间，老鸨已经安排了几个姑娘出来了，天恩也不说话，和那几个熟客一样，搂了姑娘坐在天井里面喝酒。

        直到晚上十点多，天恩才醉醺醺地站了起来。

        老鸨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这样的主儿多半是要去茅厕之类的地方，姑娘们肯定是不方便跟着，只能叫客人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