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架马车就从龙正裁缝铺的门前经过，上面盖着一个草席，估计就是传闻中的那具尸体了。

        龙五一向是懒散惯了的，没有陈灵均叫他，他竟然一觉睡到了晌午，起床之后才发现自己睡过了，赶紧穿了衣服，连鞋都少一只的往前跑。

        “哎呀，媳妇儿，你看看，我这就没心没肝的睡过了。”龙五陪着笑脸。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陈灵均笑着将龙五的衣服拉好：“多大的人了，连个衣服也不会穿。”

        正说着话，裁缝铺里面突然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妇人。看模样也就三十岁上下，穿的一身白，脑袋上还带着一朵白花。掩着脸，低声的哭着。妇人身边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披麻戴孝的，看样子这两人应该是富庶人家的。

        “姑娘，麻烦帮我当家的做件寿衣。”年轻妇人哭到。

        陈灵均一见这个架势，赶紧就把两个人让了进来，一边就让龙五把店门关上。

        年轻妇人抱着抱着男孩，寻着桌子坐下。

        “昨儿晚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妇人哭的伤心，陈灵均也不好多劝，只能等她哭完了，才开口问道：“寿衣是给你男人做？”

        妇人点了点头：“嗯，昨晚走着出去的，今早躺着回来的，心都没了……”

        一听这话，陈灵均立刻警觉起来：“今早那位，是您家的？”

        妇人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大头兵让我们去认尸……”

        还没等妇人把话说完，陈灵均就打断了了她：“那请问他昨晚出门做什么了？”

        少妇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灵均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一表弟，前几天也是突然暴毙，胸口陷下去一块儿，郎中一看，说心都没了……”说完，竟然也开始抹起眼泪来。

        要不是龙五早知道陈灵均说的是那个小乞丐，他非信了不可。

        同时天涯沦落人，少妇也慢慢放下戒备心，开始和陈灵均哭诉，说什么十几岁就嫁到他们家，男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昨儿晚上是出去逛窑子的，结果一夜未归，原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寻找的事儿，谁想到今儿早上就见着尸体了。

        说完就又哭哭啼啼的了。

        陈灵均安慰了一下少妇，又问道：“你说的那家妓院在哪啊？”

        少妇抹了一把眼泪：“可不就在这后面呢。”

        龙五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合着这人死的地点和那个小乞丐是一样的！

        陈灵均又陪着说了许多客套话，这才将那男人的身量尺寸一一记下，嘱咐着少妇，明儿还这个点儿来取衣服就是了。

        少妇的出手阔绰，一给就是十几枚大洋的定金，说是一定要最好的料子。

        待少妇走后，龙五踌躇着蹲在陈灵均的跟前：“媳妇儿，你就没觉得哪儿不对劲？”

        陈灵均的心思都在那个少妇的丈夫身上，哪儿有心思去发现不对的地方，一听龙五问，倒是先一愣：“不对？哪里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