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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赠君翠玉镯,送予同行人(关山雪·美人卷篇)
小说名称:《清凰令》 作者:玄醉 字数:2370 更新时间:2019-03-07 20:01:17
     为了避免再和姓箫的打照面,越云领着李钰上二楼。

        李钰看她如此轻车熟路,顿生好奇:“越云姐,怎么你看起来对这儿好熟啊。”

        越云听他的问话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一个熟悉的人来,脚下不自觉顿了一步。是沈清之,若不是沈清之她就算转遍京州城也不会踏进这里的,那张他写的她的名字还在怀里,人却已是相隔百里,其实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心。想到这越云不免生出几分感触,有人如清茶,有人似烈酒,哪一个最好?答案是,是你的,才是最好的。越云当然喜欢他,也可以选择强夺,但若是强夺了,那越云也不就是越云了,知他安稳便已经足够。

        “没什么。”越云对着李钰微笑道:“因为一位故人。”

        来到房间抬起头,所有的装饰都变了,门上一块灰色的木匾上用些许厚重的青绿色写了三个大字“逍遥阁”,边上还画了大小几条绿色的柳条做装饰。推开镂空的木门,里面只有两排简单的灰色方桌,不算高,坐下高度也正好到胸口下面,逮到越云这种有些懒倦的人,也许顺势就趴上去了。方桌的前后摆着长的,四条腿的凳子,颇有些想在山郭的酒家,透出一种自在乡野的气息,觉得喝完酒下一刻就能摔碗。

        这里面的光线也很足。越云看了一圈,发现这是一整个大间,曾经都是一个个小包间的,箫老板直接把他们打通了,前面墙上有个木台子,台子上摞着书,也许是给人阅读,也许是要等来一个说书先生。左右两边还都开了一串连起来的窗户,现在窗户打开,窗门并拢着,如同一只只停在花上并着翅膀的蝴蝶。抬眼看去便是外面的天空,橘黄色绯红色的霞光混合发散着,如同画师在水中晕开交溶的颜料,源头来自于天边的太阳。

        看来姓箫的还是走得简洁风格,与他在夏水城开的清风楼完全是两个样子。

        待把所有东西都看尽了,越云和李钰方才想起还没有告诉伙计要喝什么酒。

        与此同时楼下,轻尘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襟袖口还有腰带都搭配白色的衣裳,那白色衣料袖口的一圈都绣了小小的柳叶形的花纹。他手里端着一个木案,案上是越云上次喝的那种米酒。一切都准备好后看着一边的箫老板笑着问:“这个越姑娘看起来似乎经不起撩拨?”

        箫老板以一种慵懒的姿势靠在柜台边,用扇子轻轻靠了下嘴唇,却也难掩嘴边笑意,:“你莫要去撩她,她确实禁不起撩的,我刚刚只是说几句浅薄的她都要想个半天,明白了还如此激动。你若再上去撩了,她怕是吓得再也不会来了。”

        轻尘知道这并非是对着他笑,因为箫老板都未曾看着他那个方向。

        “那还有一个人呢?要不要给他上些烈酒?”

        “你说那小孩儿?”提起李钰,箫老板轻轻摇头:“不用了,你就算送上去他也不会喝的。”

        说到李钰,轻尘皱起眉头,好像遇到了难以理解的事,“我刚才无意中看见这人,他的功夫深厚至极,算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武功上乘的了,可是看他年纪又不大。莫非是宫里的人?据我所知宫里有这种身手的除非是出自掌教司,可他穿得却又是京州府衙捕快的衣服……”

        轻尘似乎还想把自己看到的更多说出来,毕竟以他的眼光只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此人武功高低出自何处,且几乎不会出错。可是箫老板却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无需此刻说明。”

        轻尘马上意识自己错了,习武之人听力极佳,他本不该犯这种错误,只是一时间难以弄懂这个中关系,有些情急。

        “知道了。”轻尘敛了容色,又温和的笑了笑,便默默走上楼去。

        越云原已到了楼梯口准备下去,却正好对上轻尘干净透亮的眼眸,他端着放着米酒和凉菜的木案对越云颔首,又似是被越云突如其来的眼神惊动。察觉此,越云亦觉尴尬不妥,移开视线便见案上米酒,再一次惊讶,没想到只是自己怕误事随口点的,他却记下了。

        轻尘放下木案上的东西,将它们一件件地仔细放在木桌上,一举一动,既恭谨有礼,却又不拖泥带水,更无半分谄媚之意。越云观察之下竟生出几分钦佩。

        备好之后,轻尘又是对越云一点头,越云目光流转过对方眼角眉梢,竟品出一抹江边柳叶的清新。待人已经离去了越云才恍然发觉李钰在叫自己,不知叫了多久。

        “越云姐?越云姐!我都叫了你几声了你都不搭理我,你这魂都快被他勾走了。”

        越云反应过来有些慌乱,但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赫,她坐下来对李钰道:“好看嘛,遇到好看的人很多人都会多看两眼的,我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欣赏,不加任何私念,你越云姐可不是看见哪朵花好看就想攥在手心的。”

        李钰听了这番话难掩笑意,弄得越云不明所以继续解释道:“你笑什么嘛?我说的是真话,唉……算了,你不信也罢,你看我每天行为举止便也能看出我不是那什么什么的人。”

        可是李钰却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还边用手遮住:“越云姐我也没说你是那什么什么人啊,我只是觉得这幅场面很有趣。”

        越云找不到他这么容易觉得事物有趣的原因,仔细一想茅塞顿开:“李钰你这个小屁孩,我记得有一次无意中看过记载你姓名籍贯的文书,你今年才十五岁吧?你怎么说你十七?”

        闻言李钰笑意终于停止,脸上逐渐泛红:“那……那又算什么?我是除夕生的,当然不能按正常来算。”

        “是吗?那还有一岁呢?”

        “我……我……”李钰吞吐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眼中瞄到一边的米酒便拿起来咕咚咕咚灌下,灌完瞄着越云还埋怨:“越云姐,这酒真没滋味,我想喝烈酒。”

        越云知他想回避问题“你就是灌再多这酒也不会醉的。你喝过烈酒吗?”

        “没有。”

        “我也没有。”越云拿出上次司徒灵璎硬要给她的翠玉镯慢慢摩挲。

        “我不能醉。”

        “我不能醉。”

        两人忽然异口同声道,没有讶然,却是莫名的平静,越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问题点到即止。

        “越云姐……你说……”李钰忽然开口,却又中断了,眉宇间充满犹豫,不知是为了组织语言,还是在判断是否该继续说出口,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接着道:“一个不该有感情的人还对着自己不该动感情的人动了感情会如何?”

        越云思索了一会儿,这个问题问得绕人,最终还是抵不住脑子里的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没人教过我这个。我只能凭曾经有过那么一次动心总结出一点点关于爱的影子来,但这些都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我曾经听坊间有人说过两情相悦是最好的,其他一概不知。”

        “不过……”越云把手里的翠玉镯放到桌上推向李钰那一边:“我总觉得冥冥之中上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在李钰望着镯子那不解的眼神里,越云抬起下巴示意:“喏,如果你以后能遇到可以陪你走过下半生的人的话,就把这个送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