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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夜晚的凉意。

        伏彻站在自家的洗漱间里，挽起衣袖的手臂上已然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疤痕也未曾留下。他半弯下身，捧起水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顿时令他清醒了不少。

        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深呼吸了一口气，黑眸不经意地瞥过自己的手臂。

        昨晚……是他太累了，回到诊所倒床上就睡着了，一时忽略了伤口会自动愈合这件事情，他的身体机制出于保护，一夜之间就能让伤口愈合得完美无缺。

        他回到房间，找出药箱，拿起绷带就往自己的手臂上缠绕。

        虽然他不至于再划自己一刀，但装装样子还是要有的。伏医生心下这样想着。

        伪装好自己手臂的“伤口”后，他整理了一下衣着，提起便捷药箱出了门。

        他没有忘记昨天他正要给月暮染看眼睛来着，只是中途被木念打断了。过了这么些天，她眼睛的伤口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叩叩叩。

        他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有早起习惯的月珊瑚才下楼，便听到了声音，她走去开门一看。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伏医生礼貌颔首，“夫人，我来看看她的眼睛。”

        “哦，好吧，”月珊瑚回想起昨天的事情，让开了道，“你先进来坐着，她可能还没起床，你等一会儿啊，我上去叫她。”

        他露出浅淡的笑意，表示理解，“不急，我等等她就好了。”

        月珊瑚的家里平时就她自己一个人，尽管现在多了一个月暮染，可还是有些冷清。

        客厅收拾得十分整洁，月珊瑚先给壁炉生起了火，让客厅尽快暖和起来，又去了厨房把红茶煮着。

        她经过客厅，步履匆忙，对伏医生道：“再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叫她。”

        伏医生点点头。

        楼上传来些微声响，没过多久，他就隐隐听见了月暮染在二楼说话的声音。

        约莫过去了一个小时，伏医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期间月珊瑚下来了一趟，把煮好的红茶端给他，然后再次上了楼。等到月珊瑚再下来时，伏医生心想可能已经好了，也就起了身。

        “上去吧，她在楼上的房间里。”月珊瑚对他说，伏医生欲要上楼，她忽然叫住了他。

        伏医生止步，不解地看着她。

        “暮染她……”月珊瑚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轻微皱起的眉头看上去有些着急。

        “夫人要是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月珊瑚纠结了片刻，最终开口：“我……我想问你，她的眼睛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你有没有办法让她重新看见？我知道这可能对你来说，有些难度，但是，总该有办法的吧？”

        “夫人。”伏医生轻轻叫了她一声，神色异常平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对方也许是因为和他的这位病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女孩心生怜悯才会向他问出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他心里已经有了底。

        “如果只是她的眼睛受伤，我有办法让她重见光明，可是她一整双眼睛都被人挖去，这种情况，我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我无能为力。”

        如果被掘了双目还能重新看见，他会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并不是人类。人族的伤口愈合能力还没有那么强大，更别说要重新长出一双眼睛来。如果是一个人族被挖了眼睛，基本上是不可能再看见的了，当然也不排除会有其他因素，能让这个人重见光明。

        “好吧……”虽然她心里一开始就很清楚这是不太可能的事，但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当伏医生说完后，月珊瑚的眼底划过一丝灰暗之色。

        伏医生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转过身的那一刻，不曾想身后的女人突然又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对吗？”

        他的心底骤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