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司徒灵璎，凤玉眉头才展开些，但仍旧神情低落。

        “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能谈喜欢吗？”

        门口仅有的光亮反射到他脸庞上，显得他脸色苍白又无力。

        “我早就没有感情了。”

        他这话越云懂，她曾经见过在她们这些朝廷培养的杀手里，就算是休息时间也没有一个人回家。有的人没有家，有的人是太贫困被父母卖了。再经历过魔鬼一般的训练后，就再也不会对任何感情抱有想法了。可是越云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他们和常人比反而对感情更加看重，因为受过磨难，所以对感情要求更高，信任的筹码变得无比沉重。越云有司徒灵玥，所以她明白。

        “不是不能谈喜欢的。”越云认真地说“那时你大可以在陛下面前把淮南王拉下水，可你却没有。”

        这句话也许触动到了凤玉，他兀自说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当初进了淮南王府，她就像个小孩子缠着我陪她玩一些无聊幼稚的游戏。我觉得烦，便许诺只要她安静些便每晚给她讲故事。谁知她居然同意了，就这么简单。”

        凤玉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笑：“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容易控制。她就像个愚蠢的小孩，不，她本来就是孩子。”

        “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这个回答……越云有点儿害怕，她不知道躲在外面的那个人承不承受得住。

        “那你为什么没刺杀成功？”

        谈到这，凤玉难得有了自然的笑，这是不带其他意思的笑，和前面的笑都不一样，他好像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情，越云看到他眼里有星星。

        “她说过只要我陪在她身边不离开，就什么都愿意给我。第一次我要绫罗绸缎，第二次我要金银财宝，第三次我要掌管王府下人的权力，第四次……我说有人要我杀你，我要你的命。”

        “她问如果我死了，你也会陪我吗？”

        “我说我会，等你死了，我会立刻就去陪你。”

        “她居然就相信了，这个蠢姑娘！”凤玉神情激动，语气里有嘲讽，好像还有苛责的味道。

        “她这么蠢，蠢得我杀了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甚至怀疑别人口中那个乖张的淮南王是不是她。”

        “我不想杀她了，我本来就和她无冤无仇。尽管她母皇曾经判了我家满门抄斩，但是非曲直我还是知道的，我家不是被冤枉的。现在她对我这么好，那些金银财宝也足够买她的命了，我要得不多，不过是富裕的生活，现在我什么都有了。

        “不过即便我不杀，别人也会再派人杀她。可她的命已经是我的，我怎么能让别人拿呢？”

        “我后来改让她谋反，是知道她是陛下的亲妹妹，只偷印，既能让陛下注意到她把她带离夏水城，又不至于让她犯下要命的罪行。她太天真了，要她一个人在那里，定然会没命的。”

        “据我所知，淮南王府是有侍卫的”

        “侍卫算什么？说罢凤玉面带愠色看向越云，你是杀手又是暗卫，那些亡命之徒有多少手段可以用你不会不清楚。”

        他这话把越云惊着了：“想不到啊，你居然知道这么多，真叫我大开眼界。”这一番计谋使下来，越云有点想鼓掌了，“你很聪明，柳竹韵。”

        “可是你就不在乎你自己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