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听闻皇上着急召见他，尘星寒便急急赶去了宫中。

        “皇兄这么急召我回宫干嘛？”

        尘亦竹是尘星寒的三哥，此时正同尘星寒并肩走在前往御花园的石子路上。

        “听说你将之前的陈府买了下来。”

        “皇兄就为了这件事？”尘星寒好整以暇的笑着。

        “听忆舞说，你从青楼带回了个女子。”

        尘星寒的笑容慢慢僵下来。“皇兄什么意思？”

        “你也该娶个王妃了。青楼里这样的女子多得是，若是你喜欢，大可纳为妾室。”尘亦竹沿途看着御花园的花，笑得风轻云淡。

        “若水三千，一瓢足矣。”尘星寒淡笑着，轻佻之中带着些无所抗拒的坚硬。

        尘亦竹顿下脚步，“星寒，她到底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执意？”

        尘星寒勾唇一笑，“忆贵妃不也是让皇兄如此执意？”虽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别有深意。尘星寒懂，尘亦竹亦懂。

        尘亦竹大笑两声，“星寒你且放心，我是不会对青楼的女子感兴趣的。况且，天下谁人不知这整片江山都是你的，若不是你喜欢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那这帝王的位子如何轮得到我来坐。”

        “皇兄说笑了。若皇兄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尘亦竹笑道：“好啊，有了美人都不记得朕了，才一会儿不见就思念颇深了？”

        尘星寒但笑不语。

        “好了，朕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谢皇兄！”尘星寒一笑后离开。

        花忆舞待尘星寒离开了才摇着贵妃扇从花丛另一边走出来，待近了，微微施了一个礼，嘴角含笑，“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平身。”尘亦竹忙过去扶起花忆舞。

        花忆舞转过身去赏花，手抚上御花园新开出的牡丹，道：“这花，是愈开愈艳了。”

        花刺刺破她的手，血珠溢出来，她的目光直看向尘星寒离去的地方，嫣然一笑。

        02

        我回房之后实在是闲的无聊，于是我便推开房门，悄悄地朝两边探了探，正当我整整衣服将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时，凌修就从天而降了。

        一袭白衣，腰间佩剑。

        他背对着我，冷声道：“姑娘要去哪儿？”

        我干笑几声，“我出来透透气。”

        “那怎么还鬼鬼祟祟的？”

        “嗯……那个，我就是怕打扰你们干活，”我有些讪讪然，“哎，凌修，你不是陈星寒的贴身护卫吗，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出去？”

        “王……咳咳咳咳，”凌修用咳嗽掩饰过去，继而说道：“公子不需要。”

        “他有危险怎么办？”

        凌修冷着脸转过身来，“青鸢姑娘在担忧我主子安危之前还是先管住自己罢。”

        呵呵哒！我眼睛一眯，在心底默默说了这三个字。蓦地，我灵机一动，指着他的身后喊道：“古塘！”

        等他回头的空隙我抬腿就要往外蹿。腿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抓住了。他伸手一捞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揪了回来，抬手扔进了屋里。

        “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我咒你找不到……”

        “嘭”地一声，我的房门自动关上，我讷讷地在地上画着圈圈，吐出未说完的“老婆”二字。

        尘星寒出宫之后并未急急回府，而是将缰绳一转去了集市。他悠闲地晃着缰绳来到了“碧韵阁”，轻身一跃下马，阁内掌柜迎出来作了一揖，惶恐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还望王爷见谅。”

        尘星寒嘴角一勾走了进去，“无事。将你们这上好的螺子黛和口脂拿来。”

        掌柜不敢怠慢，忙吩咐伙计去办。

        无多时，伙计就捧上了几盒螺子黛和口脂。

        尘星寒一挑眉，掌柜会意，吩咐伙计，“包起来。”

        尘星寒出了门抬步上马，掌柜毕恭毕敬的将东西递了上去。尘星寒道：“银票去我府上取。”

        “谢王爷。”掌柜目送尘星寒走远，转身走进了阁中，长吁一口气。

        “哎，掌柜，那位公子谁呀，这么大的架子。”方才的伙计凑了上来。

        “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当朝小王爷！”掌柜有些气急败坏。

        “啊，小王爷……”伙计突然呆住。

        03

        尘星寒回了陈府，直奔向我所住的房间。

        “鸢儿。”尘星寒推开门。此时此刻，我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着茶，被他猛地一推门，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你进门不会先敲门啊？”

        看着尘星寒上挑的眼眸，我讪讪地把腿放了下来。“怎么了，什么事？”

        他轻轻一笑，“在这里还习惯吗？”

        我冷哼一声，“敢不习惯吗？你吩咐那么多人‘照顾’我，不习惯也得习惯。”

        尘星寒一挥手，门外的下人散去。

        我坏笑着凑近他，“既然你把门外的下人都撤了，那我真是该好好感谢你呢。”随后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刚想拧住就被他扯进了怀里，我跟他僵持着。

        “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

        “不放。”

        “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我……”我坏笑着将手抵在他的胸前看着他。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舔了两下嘴唇问道：“什么？”

        “不如我请你喝酒好不好？”我朝他眨眨眼。

        他凑近我，墨黑色的眸子里亮着浮动着光波。

        我身子下意识向后一撤，眼角瞟到他手中的东西，便问道：“你买的什么？”

        他挑挑眉，“打开看看。”

        我递过来上下看了看手中那枚精致的盒子，随后打开，“石黛？”我蹙了蹙眉看着他，有些不知所谓。

        “你们不都喜欢这些？”他嘴角一勾，低头看着我。

        “女为悦己者容，”我呢喃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只是想起了沈默对我说的那些话，心里隐隐作痛。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便看到了他灼灼的目光。“懂不懂啊你！”我不开心地睨了他一眼。

        “那你呢？”他盯着我的眼睛，突然开口问。

        我摆弄石黛的手骤然停住，抬起头来刚好撞进了他的眼眸里，我的呼吸一紧，“什，什么？”

        “你为谁容？”残月迎进来，印在他的眼里，里面还映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目光一直躲躲闪闪。“说好请你喝酒的，我去拿酒。”我借此想要逃脱。

        他长臂一伸拦住我，我慌忙抬起头来。

        他道：“看着月色刚好，倒不如去湖边西凉亭去喝。”

        “好。”我讷讷低下头，便又听他轻笑道：“你怎得如此怕我？”

        我暗自撇了撇嘴，奔去了后厨。

        04

        我吩咐好下人做了几道菜，还从酒窖里拿出了封藏尚久的九酝春酒。

        我抱了两坛酒，后面几个丫鬟端着酒菜尾随我走过了赏花廊，来到西凉亭。

        随着她们将酒菜放下，我也落了座。

        尘星寒取了一坛酒，启开酒封上前一嗅，便说出了酒的花名和年份，还不由叹道：“果真是佳酿。”说着，他便倾身想来取酒杯。

        我顺势先夺了过来，问道：“你干嘛？”

        “当然是喝酒。”

        我本着灌醉他的原则，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说道：“喝酒还要用酒杯，你还算不算男人啊！”

        他墨黑色的眼睛看着我，似有些好笑，但眸子里却蕴着温热的雾气，透着些月色的光芒。他轻声一笑，柔声说道：“好，就依你。”

        我眼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光亮，感觉这句话似曾相识，如同春风和煦般徐徐吹来，却又想不起当时的感觉，有些微妙。

        不待多想，当下环过一坛酒抱在胸前，启了酒封，一阵酒香随着湿热的空气飘来，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我举起酒坛抿了一小口，才觉得酒入口才得以尝得出它的味道香而不烈，浓而不呛，醇而不腻。

        我戳戳尘星寒，“快喝。”

        他那对狭长的桃花眼一弯，漆黑的眼眸闪闪发亮，他说，“好。”

        我们彼此各抱一坛酒狂饮，不同的是我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而他却是勾着嘴角，目光直视着我。

        一饮作罢，我放下酒坛，打了个酒嗝，脸上攀了些绯红。我眼神迷离的看着尘星寒将最后一口饮尽，摇了摇头说道：“菜都凉了。”说罢，我便自顾自地取了一双筷子。

        尘星寒未动，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我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尘星寒毫无醉意，双眸依旧明亮。“我看你吃便好。”

        我将剩下的大半坛酒放过去，“那你还是喝酒吧。”

        尘星寒一笑，看着我“三夹米糕而未果”，他起了身，夹了一块送入我的嘴中。米糕入口即化，甜丝丝的味道还在舌尖萦绕，我看着尘星寒的俊容，一时间微愣。

        他看我呆住，便凑近我，“怎么？”

        “没事，没事。”我慌忙摇了摇头，顺手取了两个杯子倒酒。

        酒顺着杯子溢了出来，他止住我的手。

        我一顿，停了下来，望了望那轮月亮，跟尘星寒的酒杯一相碰，豪爽的说了句，“喝！”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我喝酒，直到朗月当空，我停下酒杯泪流满面的说道：“你说好要娶我的，为什么食言，你知不知道，我从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跟他好像，所以我一开始就喜欢你，可你为什么骗我……”

        尘星寒搂住我，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一遍一遍地说着：“我娶你，我娶你……”像是寒月夜里低哀婉转的琴声。

        最后，我直接醉得不省人事，烂醉之前我那片刻的记忆停留在了那句“你怎么还不醉”的呢喃声中。

        我渐入梦乡，梦里的尘星寒眼睛依旧没有一丝杂色，漆黑的瞳孔里面映着我的样子。他解下披风围在我的身上，上面有他的温度和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他背对着我，修长手指按住笛洞，笛音响起来，幽凉哀叹，似颂离殇。我在梦中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弥漫着、包围着我。一曲完毕，尘星寒回过头来，将我打横抱起。

        05

        梦止，我从迷糊之中坐起来，头有些浑浊，刚睁开眼睛便发现有人正坐在床前看着我，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仔细看才发现是尘星寒。我抚了抚心脏，顺了顺呼吸，“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嘛啊。”

        尘星寒上了床，我忙抱着被子后退了两步，“你干嘛？”

        他躺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躺下。

        我眨了眨眼睛躺下去，与他并排。他将胳膊枕在头下，望着梁顶。

        我闭着眼睛，以为他不会说话，刚想再次睡去的时候他开口了，“鸢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睁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嗯。”

        “从前，尘国有个小皇子，从小机智过人。四岁熟得经文，五岁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六岁射箭骑马，七岁钻研兵法，尘国上下无不对其称赞。十岁那年，尘国皇帝为保他，便将他送去了南山寺。南山寺崖上有一座竹屋，是一位高人隐居在那里，他有一个聪玲的爱女，自幼随他习武，每天都会去找南山寺里面的小和尚们玩耍。”

        “就这样他们相遇了。”我抢过话来接下去。

        “嗯。那一年，小皇子十岁，女孩九岁……”我侧过身子躺着，看着尘星寒的唇瓣一张一合，眼眸里流淌着化不开的忧伤。“最后，尘国皇帝驾崩之际宣小皇子进宫继位，小皇子却在路途遇难，萧妃不得已扶持三皇子继位，想日后再将江山交付小皇子手中。小皇子离开南山寺的那一年，他十三岁，女孩十二岁。”

        尘星寒停下来，我问道：“然后呢？”

        “然后”尘星寒思索一阵，才缓缓开口，“然后，小皇子再回到南山寺去找女孩时才得知，女孩已经离开那里了，而她爹，也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此后，小皇子流连烟花之地，出没神秘，世上无人再知晓小皇子的真实下落。”

        “你口中的小皇子，便是现在小王爷吧。”

        他一笑，发出一声好听的鼻音，“嗯。”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笑的如此平静，我问，“陈星寒，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他将一只胳膊从脑袋下面抽出来，侧过身来与我对视。

        我摇摇头。

        他笑，“还能是谁，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陈星寒嘛。”

        “你怎么这样说自己。”

        “我在你心目中不是这样吗？”他笑着，金墨色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我。

        我垂了垂眸，“当然不是。”复又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在我心目中，你是个钟情之人。”

        “是吗？”他一挑眉，有些好笑。

        “嗯，”我点点头，“那个“忆舞庭”就是为了古塘口中的花忆舞所修的吧？忆舞，倒是个好名字。”我没有提“忆舞庭”里那幅画的事，因为我觉得画里的人我梦到过不止一次。

        尘星寒抿紧了唇。

        我又接下去问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呢？”我撇了撇嘴。

        “只是她现在，已成了我的三嫂。”

        “没关系，”我拍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从身边找。你这样的优质男，会有很多姑娘喜欢的。”

        “那你呢？”

        “我啊？我不着急。”

        “那你醉酒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嫁的是谁？”尘星寒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心下一颤，讪笑着将他的手移开，“没谁，没谁。”

        “真的？”他一挑眉，嘴角的弧度让我知道他显然是不信我的话。

        “真的。”我猛地点头以示我的真诚，正想着要如何转移话题时便听他认真的问：“鸢儿，这世上，你最痛恨哪两种人？”

        我一抬眼，发现他漆黑的瞳孔此时正望着我，我一抬头便撞进了他闪亮的黑眸里，包围着我的是无边无际的荧亮。

        我便一字一句的答他，“无情之人和有情之人。”

        他似有些许疑惑，不由得蹙了眉。“为何？”

        “因为无情之人善利用，有情之人善欺骗。”我的目光不曾有半刻躲闪，终是说出来却让我觉得声音忍不住的颤。

        他不言，只是望着我的眼神渐渐深刻，就像一滩泛起层层涟漪的湖水，静谧而忧伤。

        我微微一笑，换上了轻松的语气，“今晚你来我的房间只是想谈心？”

        “嗯。不过现在我想我们还是睡吧。”尘星寒再次将胳膊搭在我的肩上，搂住了我。

        我见他闭上眼睛，于是静静地看着他安宁的面容五官清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狭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冰唇。我伸出手悄悄地去碰他长长的睫毛，然后顺着他的鼻梁向下，一直划到嘴唇。

        他的唇瓣微动，在我指尖落下了一个湿热的吻痕。我忙放下手闭紧了眼睛。尘星寒睁开眼睛看着装睡的我，嘴角上勾。

        06

        “王爷，王爷！”有人急促地敲打我隔壁的门，我睁开眼睛，发现尘星寒已经醒了，正在侧着脸看我。

        我吓得向后退了退，然后将他推起来，“你怎么还没走？”随即我一皱眉，“啧，这可怎么办？”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跑到了窗边捻开了窗纸。

        敲门的那人推开隔壁的门，随后跑了出来，到管家耳边低声说道：“管家，王爷怕是彻夜未归，他房里的东西都未动。”管家脸色有些沉重，但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他起步朝我的房间走来。

        “完了完了，管家来了。”我离开房门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在他的胸膛上。“你，你先快躲起来。”我拉着他跑到床边，“躲被子里？不，不行。床底下，还是……”

        “咚，咚，咚。”三下叩门的声音，我浑身一颤。管家的声音响起来，“青鸢姑娘，可否出来一下？”

        “啊，好，管家你等一下。”我慌忙答道，还不忘朝着坏笑的尘星寒瞪了一眼。“来来来，躲这儿。”我打开木箱。

        他挑了一下眉，嘴角有些抽搐。

        “我知道你身份尊贵，可你将就一下。”

        “青鸢姑娘。”

        “来了来了！”我朝着门口喊了一声，然后眯眼看了看尘星寒，指着箱子说道：“藏好！”随后掀了珠帘去开门。

        “管家，这么早何事啊？”我慵懒地整了整发髻，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张。

        “青鸢姑娘，王……咳，公子昨夜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是啊。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管家有些沉重的表情，不禁瞥了一眼那个木箱。

        管家动了动嘴，终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随后斟酌道：“公子的一位故友前来找他。”

        “随我去看看。”尘星寒从珠帘后面走出来，我只觉身后一阵冷风凉飕飕的，当即愣在了原地，管家也是一愣。

        管家作了一揖，“公子。”

        我慌忙一笑，打着哈哈道：“嗯……今天陈星寒找我是有要事的。”

        “是，是吗？”管家含笑看了我一眼，没有揭穿我。

        “是不是啊？”我掐了一下尘星寒，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来，然后对管家干笑道：“就是这样的。”

        尘星寒对我低头一笑，挑眉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瞪了他一眼，随后被一阵谈话声将目光吸引到了门外。

        “星寒怎么还没来？”花忆舞穿着一身桃粉花色的衣服摇着贵妃扇沿赏花廊走着。

        我下意识地看向尘星寒，发现他的目光也朝向赏花廊的方向。显然，他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管家已经派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就会来，娘娘您不如先去正厅。”旁边一婢女答道。

        “不必了，那边不就是他的房间？”花忆舞用扇子指了指尘星寒的房间，步子也快了许多。

        娘娘？我正蹙眉想着，却发现尘星寒的剑眉也微微皱起，目光有些深邃。

        “这……”那名婢女低下头去，没敢再多说什么。

        “我们走。”尘星寒甩了一下广袖，迈出房间。

        “是。”管家跟上去，也不忘看我一眼。

        “星寒！”花忆舞目光很快捕捉到了尘星寒的身影，她刚喊出声，便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低下声去问旁边的婢女，“星寒怎么住在这个房间，那旁边那个房间呢？”

        “这……奴婢也不知，不过听管家说，的确是旁边这个才是王爷的房间才对。”

        “好，你去给我查一下，看这个房间，住的是谁。”

        “是。”那名婢女马上退了下去。

        目送尘星寒和管家离开之后，便见方才在花忆舞身边的那名婢女急匆匆地从我房门前一抹花间走过，我没细想，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