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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忆往昔
小说名称:《瑾年殇》 作者:晓月思 字数:3238 更新时间:2015-08-18 21:32:51
     瑾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夏熵,轻轻的点了点头。

        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风吹起了他的衣角,瑾年感觉这时的师傅是那么孤寂凄伤,温润的声音在耳畔犹如一股哀伤的风吹过。

        “为师出身将门,父亲和祖父都为天应立下过汗马功劳,父亲在朝中很有威望,是王上重用的臣子,我七岁那年被选作小王子的伴读,小王子小我四岁但待我却是极好,孩子之间的感情很纯粹,他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分我一半,我们同吃同住,情同手足,那时的我们很是快乐,我曾单纯的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快乐的过下去,可是十二岁那年父亲离奇的中剧毒死亡,就死在这将军府里他自己的卧榻上,要知道父亲一生习武,戎马天下,就连睡觉都是剑不离手,一般的人根本接近不了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死在了自己的卧榻上,能害死他的人必是可信之人,而父亲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从未结怨仇家,是什么人如此残忍的置他于死地?这对十二岁的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怀疑父亲的死亡是奸人所害,当年也曾和小王子一起查过此事,由于当年我们还很年幼,有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当时先皇亦是悲痛欲绝,命礼部用皇家礼仪厚葬了父亲,父亲的丧事过后,我也被接到宫中由当时最得宠的贵妃也就是小王子的母妃抚养,从那时起我比之前刻苦十倍的练习武功和学习兵法,因为我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为父亲报仇血恨!”

        夏熵的语气冷的像千年寒冰,眼里闪现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狠戾,瑾年感觉此时的师傅就是修罗场上的魔鬼,浑身充满杀气,他有多在乎自己的父亲就有多憎恨害死父亲的仇人,原来师傅心中竟隐藏着这么多的仇恨,她的心又开始了那种细细的疼痛。

        “我十七岁那年,先皇驾崩,小王子即位也就是当今的天子,因为太多的原因引起朝野动荡,邻国北沙蠢蠢欲动,漠北边境战争不断,为了江山社稷,为解天子之忧,我请命驻守漠北,”这时,他抬眼看了瑾年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眼角的笑意如山水相逢亦一如初见,“如果当时没有去漠北,可能这一生都不会遇见你了。”

        听完夏熵的叙述,瑾年感觉像听绵长而久远的故事,她心疼师傅,是从未有过的心疼,也更坚定了她陪在师傅身边一生一世的决心,她想帮师傅排忧解难,想让他好看的眉头畅快的舒展,而不是微微的蹙起,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师傅知道是谁杀了老将军吗?”

        夏熵抬眼看了瑾年一眼,眼里的复杂情绪一闪即过,“这个日后为师再细细告诉你,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安置明日随为师进宫。”

        “啊,进宫?我不去,师傅你还是一个人去吧。”

        瑾年听说王宫吓得直跳脚,在漠北的时候爷爷就告诉过她王宫是最恐怖的地方,她才不要去呢。

        “为什么不去?师傅想带你去见见世面,而且宫里还有很多好吃的哦”夏熵故意拉长向声音勾起瑾年的好奇心,想让她陪自己去,他自己去多无聊啊,几年的朝夕相处,他已经习惯吃饭时有她在身边挂拉呱啦说个不停。

        “爷爷可说了,皇宫里最可怕恐怖,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我怕死,瑾儿还想永远陪在师傅身边呢。”对着夏熵讨好的一笑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娇憨可爱。

        这次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进宫,当前的形式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时候带着她抛投露面的也实为不妥,以后再带她进宫玩也为时不晚,于是笑道:“那瑾儿就自己乖乖待在府里,等为师回来带你游玩上京城好不好?”

        “好,那师傅可要早些回来哦。”

        瑾年脆生生的应着,笑着向夏熵眨眨眼睛。

        夏熵轻轻一笑算是应了,随即离开暖阁。

        阳光美好的如细碎的金片,儒雅清俊的男子负手立在宫门外,阳光洒在他身上像镶了一层金边,更衬出了他的高贵不凡。

        六年了皇宫依然巍峨耸立在那里,代表着皇家的威严。

        离宴会尚早,夏熵来到慈寿宫门口,轻叩朱漆大门上的铜制门环,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应门而来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看到夏熵后一愣,显然是不认识他,不过看他的衣着和与生俱来的贵气也是个不能惹的主儿,做了个揖道:“爷,何事啊?”

        一别五年,人都换的差不多了,刚想开口说明身份,看见不远处一个太监模样的一边跑着小碎步一边说:“呦,这不是我们的夏将军吗?小喜,还愣着干嘛呀,这是夏将军,可是太后娘娘的座上宾啊,快快进来。”

        “将军请,这新来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将军还望见谅啊。”太监模样的人低头哈腰的向夏熵解释着,看夏熵一如春风的微笑,方停下来。

        “陈公公客气了,本将五年未踏进皇宫,不认识属正常,太后她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吧。”

        “还好,只是腿疾比往年更甚,每到这严冬疼痛难忍,行走甚是困难。”

        说着到了东暖阁,“启禀太后,夏将军到。”

        “是哪个夏将军啊,是熵儿吗?哀家昨儿个又梦见他了,快扶哀家起来。”

        暖阁内的床榻上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人,病态的卧在那里,但依然美丽异常,从她那眉眼中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倾国倾城,此时宫女正扶着她坐起来,夏熵看到这一幕不禁加快了脚步跪在卧榻边道:“熵儿不孝,七年未能伴在兰姨左右。”

        太后听到这句话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温暖的手磨搓着夏熵的脸,声音颤抖着道:“熵儿,真的是哀家的熵儿,哀家不会是在做梦吧,哀家好想你呀。”说完已是痛哭出声来。

        夏熵想起了小时候坐在兰姨腿上撒娇吃点心的日子,也不禁红了眼眶,握着太后的手道:“是熵儿,是熵儿回来了,您不是在做梦,您摸摸熵儿的脸是不是粗糙了许多,漠北的风可大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熵儿受苦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兰姨怎么有脸到地下去见你娘啊。”说完又哭了起来。

        “我这不是很好吗,看我现在身强体壮的,比在宫里那时身体还好,乖啦,别哭了。”

        说完还不地上转了一圈已示自己很强壮,没有撒谎。

        “臭小子,就你会贫嘴。”太后佯装生气的笑骂着,眼里满是疼爱。

        “哎呦,母慈子孝真让人让人感动啊,啧啧····”

        说话之人一身明黄衣袍,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眼神深邃,眼角的笑意很浓但始终不能掩饰犀利的目光,帝王霸气浑然天成,身份不说自明。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快起来,怎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太后慈爱的说道。

        “儿臣看见母后和三哥母子情深,不忍打扰,所以制止了小太监的通报。”

        一别六年,六年前他离开时曾拽着自己衣襟泪流不舍的少年郎,如今已退去稚气成为浑身散发着帝王霸气的君主,一时心情百感交集,单膝跪地朝一拜:“臣参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哥快快请起,你永远是阿恒的三哥,而我永远是三哥最疼爱的弟弟,我们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季恒紧紧握住夏熵温暖的双手,他的心更踏实,一如年幼时只要有三哥在,他的心就会变得很平静。

        三哥,阿恒,夏熵知道他们之间还一如从前没有变过,没有因为是帝王而变得疏远,此时,他没有语言,只有把心中的百感交集化成一个淡似清风的微笑,拂过人心里感觉暖暖的。

        “好了,好了,恒儿不是要设宴给你三哥接风洗尘的吗?别误了时辰。”太后看着眼前的两人打心眼里高兴,她希望高高在上的帝王不要孤独无依。

        “我就知道三哥进宫一准儿先到母后这里,儿臣为了凑热闹就赶着来了,这会时辰也该差不多了,母后您好好休息吧,儿臣告退。”

        夏熵看了一眼太后的双腿,不无担忧的道:“兰姨,熵儿在漠北收了一个徒儿,她精通岐黄之术,喜欢钻究些罕见之病,熵儿让她给兰姨医治,斗胆请兰姨恩准。”

        说到瑾年时夏熵的心是不平静的,他想借太后的腿疾让王上知道瑾年的存在,最好是她能立功,好为日后恢复身份做打算。

        “哦,熵儿身边还有此种能耐之人,反正哀家这腿疾也十几年了,太医们都经束手无策了,也不防一试。”

        “呦,三哥还有徒儿呀,我倒奇怪了,什么人能让三哥动摇收他为徒定是不简单,是男还是女啊?”

        此时的季恒在母亲和兄长面前就像个没有长大孩子一样,说话俏皮,脸上也尽是调皮的笑容。

        “你这孩子,只要在你三哥面前就没个正行,瞧你这猴样儿哪有一点帝王之相。”

        太后满足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一个满脸坏笑,桀骜不驯;一个微笑如斯,温润如玉,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岁月那般静好,有多久自己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阿蓉啊,谢谢你把熵儿留在了我身边。

        “快说啊,我猜她一定是个绝色倾城的美女神医,如果这样,我可不可以把她纳入后宫啊,三哥?”

        看着说话火急火燎,满脸猴急样的季恒,夏熵很是怀疑朝堂上号令群臣,指点江山的贤明果决君王是不是他?